他刚说了一个“不”字，就转身跑了，原来他正在改口浇地，因为只顾和我说话，那水早已漫出了畦埂。
白玉在呼我“速归”，必须即刻返城，不能再耽搁。
我忙用对讲机与乔所长联系，她不在所里，是个内勤接的，我只能把话留下，要乔所长尽快去七里坟。
白玉告诉我，希尔维娅已经来过两次电话，邀我到她的公寓去。
希尔维娅一再邀我，肯定是出了什么非说不可的事，莫非是那张令人担心的字条引发出了恶性的事件？
丁香花园处是新建的豪华级别墅式公寓群，全部是典雅秀丽的双层小楼。希尔维娅住的4号楼自然是法兰西风格的。
“那天夜里，郑佳雄到白露酒吧去接我，这你也看到了……”
“你和他的关系不一般，我就是凭着那个事实推断出来的。”我应和着他。
“我不能不说，那个事实并不能成为你进行推理的可靠根据。”
“我不能不承认，你那个结论是对的，佳雄对我的感情特别强烈，也特别真诚，”希尔维娅充满欢愉神采的脸，刹那间变得阴冷下来，“照他所表白的感情，本是可以天天来接我的，他总是说说而已，一次也没来……”
“只说不做？”
“昨天发生了一件令他无法容忍的严重事件，”希尔维娅走到栏杆前，喝了一口白兰地，表情沉重，“尤蕴奶奶大发了一通脾气，浑身颤抖，差点儿犯了心脏病。她不让佳雄和我来往，还吓唬他说‘你要是再到她那里去，我就服毒、投河、触电，死给你看！’”
我不敢插言，只能静听。
希尔维娅转过身，指责着我：“雷鸣先生，你和我俩一样，也是追求自由的年轻人，对这种粗暴举动，你怎么这样无动于衷？”
说真心话，我对尤蕴的做法也很是不满，但是我无论如何不能表态，为迎和主人，只好用反问的方式表示不平：“她有什么理由反对？干嘛要干涉年轻人的事？”
“要说理由嘛，她也有，就是一句，‘怎么能和一个外国姑娘结婚？’，你听这是什么话？”希尔维娅晃着手里的酒杯，已因不满而显出气愤，脸色红红的，“这话太让人伤心了，尤奶奶知道我是多么的向往中国，就是老死在中国我都乐意，她怎么能这样对待我？要不是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，我真的要找她去发通脾气，拉她到主持公道的地方讲讲理去。”
“请原谅我的好奇心，”我对她最后的这个说法颇感兴趣，“你说‘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’，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尤蕴奶奶可是我爸爸的大恩人，”希尔维娅不愿意放弃刚才的那个话题，“咱们还是说她对郑佳雄发脾气那件事吧，这段历史以后再说，成不？”（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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